樱瓜

落风微雨10

  

  

  

  高耸的大厦映入眼帘,和上次的那家颇为相似,明美的心境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5层,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秀吉满脸严肃。“嫂子。”

  明美一个激灵,本是紧张的心情在这个初次遇到的称呼中化为窘迫。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解释起。“我才不是。”

  秀吉不等她继续否认,笑眯眯留下一句“期待下次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明美的话被噎在嘴边,没办法提起精神,上次没有打探来的消息,不知道这次能否成功。

  

  房间上方的华丽的灯照在女子微微卷曲的金色头发上流光溢彩。明美从她深邃的目光中窥视出历经世事的沧桑,岁月却在她脸上停驻。她慵懒地坐在那里,通身却散发着英式贵族般的气质。明美一时呆住,停驻脚步,望着面前和记忆中的母亲有五分相像的女人。

  

  玛丽回望眼前意料之中会出现的女孩,不露声色地说“幸会”。将她茫然的神色尽收眼底,看来她曾见过她的相片亦或是和她相似的人。紧接玛丽着抬起右手,示意面前的座椅,不知是否是错觉,明美总觉得她这个动作有些不自然。

  

  玛丽强忍药物的副作用,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打量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玛丽皱了皱眉头,“谁?”

  

  明美恍惚间竟觉得看到秀一,稳住心神。照片中和母亲举止亲密的她,加上对秀一所安排事的信任她单刀直入问道“世良玛丽,我受朋友的嘱托,想送她一样东西。”

  

  “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转送给她。”玛丽开始好奇,是什么东西让这个女孩几次三番找她。

  

  明美似是想让她承认,又保留一丝警惕,万一这人并非真正的玛丽,而是别人装扮的呢,要知道组织中的贝尔摩德也是伪装的一把好手,“我要亲手交给她。”

  

  “是宫野明美让你转交给我的吗?”她在和那个已逝外甥女相仿的年纪,透露出如幼兽般的无辜,让玛丽有些不忍,加上身体的不适。她决定尽早解决此事。

  

  “你认识她?”乍闻自己的名字,明美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她被调查了。

  

  玛丽笑笑,揭开身份,我就是你要交付东西的人。”

  

  “你有证据吗?”虽是如此冷静地说,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在明美心中不断呼啸奔腾。

  

  “想必明美给你描述过我的样貌吧,亲自来摸一摸这张脸吧,毕竟我可不像你的一样敷上了层令人不适的东西。”

  

  “那就失礼了”。似是没听懂里面暗藏的含义,明美走上前,触摸这真实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滚热起来。

  

  玛丽按压在她的手上,带她轻捏了下自的脸颊。“这下相信了吗”,语气中隐含对孩子的宠溺。

  

  明美喃喃“世良玛丽。”刹时眼中蓄满了泪珠,积攒多年的压力,无奈,痛苦在遇到亲人的此刻倾泻而出。

  

  “你......你这是做什么?”,玛丽察觉出不对,按常理来讲,她的确会欣喜于终于要完成嘱托,情难自禁。可绝非此时激动地宛若见到失散多年的至亲。

  

  “这么多年您没有丝毫变化,看到您活的这么好,家母也会开心的。”无暇顾及玛丽的惊讶与无措,明美继续扬着笑容道“很抱歉之前做出那么多失礼的举动。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宫野明美,是宫野爱莲娜与宫野厚司的女儿。”明美的声音哽咽,每一句话却带着雀跃。

  

  “明美!你竟然是明美!”玛丽修长冷白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微微颤动,不可置信。她初来日本自顾不暇,怕牵连妹妹一家,一直不敢和她们联系。后来听闻她们夫妻二人的死讯,悲痛之余却无能为力,一直以为幼小的明美在那个毫无人性的组织中早已和她父母一样不在人事。直到前段时间根据月上留佳透漏的信息她进一步探查,竟发现明美上高中和大学的痕迹,可是消息又在两年前戛然而止,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好的猜测。加上上次见面她说的受明美所托,让她以为明美也遭遇不测。“我听闻爱莲娜他们已经过世,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爸妈走后,我受人资助,一直在日本读书”见识到那个组织骇人的力量后,她不想让亲人再涉入其中,明美毫不犹豫地选择隐瞒往事。见玛丽还想继续问,明美扯下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妈妈让我交给您的东西,还有一部分我找机会给您。”说着她顺着一个方向在按压的同时用力扭动,只见本是圆润无瑕的珠宝,竟从内而外裂开,说不尽的巧妙。

  

  玛丽神色变得凝重,接过项链看到里面的小物品精致如芯片。“我会找可靠的人解开的 ”

  

  “嗯嗯,我也很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明美希望里面是和组织无关的事以免牵连玛丽,但毕竟是父母的遗愿,她还是希望尽自己所能完成。玛丽姨妈是M16的人应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会面在玛丽对明美的不舍中结束。

  

  拿起置于外间的手机,明美心里掀起了疑惑,如果她是玛丽,那上次的人到底是谁。

  

  那份资料她还存有一份备份,本是准备交给志保,现在看来还是等玛丽姨妈研究出个大概再交给志保吧。

  

  明美不由回忆起兴起留存备份念头的那年她12岁,刚念国中。志保出国的事让她真切地认识到她们姐妹完全在组织的掌握中,只能任其揉搓。这份资料在她手里,随着她们的长大,组织的戒备加重,迟早会落入组织手中。无人知晓一个女孩在层层监视下,是如何将一份庞大的资料一份为三,在藏起来的同时还留存备份。

  

  离开公寓,她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突然一阵阴影落在她身上。

  

  “顺利吗?”,秀一从她背后出现,黑色的夹克衬得他更加挺拔。

  

  “很顺利地见到想见的人了。多亏有你。”明美不吝啬地说出赞扬的话。如同曾经,他总是无所不能地完成她口中有意或无意的期望,只是她不再能当做理所当然。

  

  “嗯。”他的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上,明美猛然僵硬,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自然。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甚至能记得他手心的热度。明明是一个看着冷酷的人,手掌却出奇的火热。明美吐槽自己又不是初恋的少女,害羞什么。

  

  秀一见她没有下文,只得继续开口。“准备怎么谢我。”

  

  虽是值得感谢的事,但从他口中说出,明美感觉出了丝无赖。还未想出如何回答,略深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忙了一早上还没吃饭,附近的卖场有新鲜的松阪牛肉,很适合做寿喜烧。”

  

  明美瞪大眼睛,果然又是这样。当初追她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些套路,不容拒绝的帮助,找理由一起共进晚餐,同时设法回请,这么多年他的手段都没有翻新吗。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明美在他幽深墨绿的瞳孔中缴械投降,他总是知道该如何改变她的心意,达成自己的目的。自己最受不了他深情的注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被珍视,然后沉沦堕落。

  

  

     明美鼓足干劲地拿起刀具准备大干一场却被拿走。一阵利落的刀和砧板触碰的声音响起,薄如蝉翼的牛肉片片落入盘中,翻炒的小菜散发阵阵香气。技术虽称不上绝妙,但绝对算是熟练。

  

  “你竟然学会了做饭?”

  

  “毕竟要省伙食费。”秀一朝她眨了眨眼镜,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以前每当看到她为家计支出伤透脑筋,他会觉得很有烟火气。刚同居时,虽然以他的工资足够让二人过得绰绰有余,奈何他的身份类似于一个无业游民,不然怎么有由头进入组织呢。再加上明美不愿用组织资助的钱,一直勤工俭学。这导致二人不得不省吃俭,直到他进入组织这种情况才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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